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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以你的名字呼唤我10

*CP Steve/Bucky

*正剧向,略长篇。

*篇名来自同名小说,但内文无关。


前篇

【盾冬】以你的名字呼唤我9


=====


10.


  Bucky不确定究竟过了几天。


  他只知道,每次醒来时总是全身都痛,像是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虐待,想从他的身上逃离。他看见他身上露出皮肤的地方都佈满了针孔和瘀血,那些士兵当然不会那麽好心在插针前给他用酒精消毒,也不会在把针拔开之后压着那些伤口,于是那些血块就淤积在他身体裡,青青紫紫的占领着每一块肤色的领土。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母亲以前放在针线盒的针包,每天的工作就是接纳那些针,当然还有针管裡那些诡异颜色的药物。只有金黄色和透明无色的液体不会带来疼痛,根据出现的次数判断,Bucky认为那大概是能够代替食物的东西,让他不需要进食。


  其他的药剂或多或少都会带来某些奇妙的变化,像是幻觉或是幻听--他老是听到Steve的声音,或是看见Steve的身影,他仍然瘦瘦小小的,眼睛裡燃烧着炙烈的火,像是只要有个人需要他他就能去抵挡整个世界--当然最多的还是疼痛。


  坦白说他不会饿,大概是因为全身的感觉都用来感受痛了。他甚至无聊到把疼痛分成好几个阶级,好像正在面临疼痛的不是他的身体一样。当那些层出不穷的痛被分类,就好像被纳入了一张表格,有了合理的逻辑,当疼痛被理解之后,似乎也就不再那麽令人恐惧。


  那些缤纷的药物会带来什麽影响,他反而已经不太在乎了,他只希望自己能活下来。


  那天,那个矮小的白袍男人命令那些士兵把Bucky拖到一个疑似实验室的地方,之所以说是疑似,是因为这裡实在是太破旧了,除了一张床之外什麽都没有,但Bucky很快就确定这裡确实是实验室,用来关押他们这些实验体的实验室。


  Zola把Bucky绑在唯一的那一张床上。大概是穷极无聊了,那个男人坐在他床边对他自我介绍,他说他叫Zola,Zola博士。Zola的讲述裡提到很多他不认识的名字,像是Erskine或是Schmidt,从那些对话裡,Bucky推测出自己的状况。


  他不是唯一一个被Zola拿来进行实验的人,那些隔牆时不时响起的隐约惨叫声大约就是他的邻居们唯一能对他做出的友好招呼,根据Zola所说,他们之间距离的不远,一个一个被分别关着单人隔间内,全都是接受过第一阶段药物筛选的人,同样相貌英挺,身材结实。


  Zola并没有把细节说得很清楚,于是Bucky也只能在疼痛没有占领他的全部思绪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猜测。


  是谁会需要改造他们,拿他们的身体来做实验?


  很快地,Bucky就发现这些药物似乎正在缓慢的改变他的身体,Bucky感觉每次几乎要让他崩溃的疼痛减弱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多了一点力量,那几乎是微乎极微的不能察觉的变化,但是由于Bucky试图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仍然掌握一些他能够计算的数据,他靠着每次输入那些金黄色或是清澈的溶液的次数来记数,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指甲能在金属的床面上留下越来越深的刻痕。


  这一天,Zola又如同平常一样的走了进来。


  「早上好,No.42。」


  Zola露出面容慈祥的微笑,如果去除掉眼神裡的疯狂和手上血红色的药剂之外,他看起来简直就像个无害的老爷爷。


  No.42是Zola给Bucky的编号。在实验裡名字一点都不重要,用编号来归类反而更加方便易记,于是Sergeant James Barnes的称呼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在外头,他的名字被剥夺,他成了No.42。


  Bucky没有回话,他试过讨好和嘲讽,结论是都得不了什麽好,所以他也就早就放弃尝试。Zola也不在乎Bucky的反应,自顾自地挥手让门外的士兵进来,再次把Bucky绑死在床上。


  「过了这麽久,我们的特工总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用生命把最宝贵的东西带回来给我们了。」Zola非常愉快地说,把手上闪着艳红光芒的药剂在Bucky眼前晃着,「No.42想知道这是什麽吗?」


  又是个科学家无聊的怪癖,总是希望有人能问问他们那些伟大的发明。Bucky撇了撇嘴,感觉乾裂的唇瓣因为这个动作又撕开了一道裂口,他伸出几乎分泌不出唾液的舌尖舔了舔那处,把那些带点咸腥的液体都吞下肚子裡。


  「什麽?」他问,乾哑的嗓子连发出声音都显得艰困。


  虽然Bucky完全不觉得那个红色的药剂是对他有益处的好东西,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自己会怎麽死--这大概也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所以他就顺着Zola的意思问了。


  得到实验体的反应,Zola显得非常激动,他挥着手把那些士兵赶到门外,房间裡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是我的完美计画得到的奖品:杀死Erskine和偷走血清不过都是些幌子,我们重点需要的是实验体的血液。」Zola眉飞色舞的挥着那管药剂,力道过勐像是几乎要把它扔出,「血清其实我们早就开发出来了,难道Erskine真的以为我们在他的身边没有留人吗,他那点小心思我们早就发现了,只是让他逃出去对我们的计划更方便罢了,我们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魔方的事情。」


  血清?魔方?Bucky皱着眉头,他听过几次Erskine的事情,当然都是Zola转述的,他总是用带着愤恨的口气说着,对他们这些实验体诉说那些和机密无关的其他事情,絮絮叨叨的,好像他们是他不会洩漏秘密的宠物一般。


  但血清的事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每天给你们打的那些药剂,那都是为了让你们更可能适应血清所调配出来的药物,但是就连稀释到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药,都没有几个人能撑得下去。」Zola遗憾地叹了口气,「No.42应该也注意到了吧,邻居都消失了,就剩下No.42一个。」


  Bucky确实是发现了,不知道两天前或是三天前--他已经没有时间感很久了,即使他有那些刻痕,偶尔痛昏过去的时候醒来仍然无法分清现在又是哪时,虽然实验室裡有一个流通空气用的窗户,但是窗户外也只是另外一个房间,从来没有亮光,他甚至连想看见太阳都没有办法--那些时不时传来的呻吟跟惨叫声都已经全部消失了,他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自己声音打在牆上的回音。


  「我的实验做了这麽多次,从头到尾就只有No.42活了下来。坦白说我一直都没搞懂为什麽No.42能够活下来,又不是特别强壮。」Zola不解地看着Bucky,捏了捏他的手臂,像是想衡量他的肌肉。


  Bucky立刻感觉到一阵疼痛,他的手臂上的瘀血仍然存在,而Zola就这麽恰好的捏上了其中一块,他隐隐抽气,告诉自己这样的疼痛不过是二级。


  但Zola很快的放开了手,「不过幸好还有No.42活下来了,不然第二阶段的实验不知道何时才能开始。」


  「第二阶段……是指什麽?」Bucky吞了口口水。


  「我就知道No.42会有兴趣!」Zola开心的说,凑近Bucky的脸。Bucky几乎可以看见Zola眼裡凝固成实体的狂热和疯狂,那眼神打量着他,像是他不过是一隻白老鼠,或是一块餐盘上的肉,Zola能够随心所欲的对他做任何事情。


  「这一管实验体的血液是独一无二的,是唯一一个血清成功改造体的血液,感谢那些牺牲的探员替我把它带回来。」Zola毫不诚恳的说着,噁心的吻了下那管血,「第二阶段就是,我要複製这些血液,然后把它们全都打进No.42的身体裡,当No.42身体裡的血全部被换掉时,我相信血清就能够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效果!」


  Bucky颤抖了一下,毛骨悚然的感觉从他的嵴椎漫延到全身。


  「对我来说複製一点都不难,我已经快速的全都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看看No.42能不能撑过去了。当然,我会尽可能不让No.42死的,至少要给我提供足够的数据!」


  Zola示意他们的对话到此结束,接着他走到门外让人推了一台机器进来。


  「No.42,我想这过程大概会有点痛。」Zola微笑的说,把输液管分别插进他的左手和右手裡。


  机器开动,发出奇妙的震动的瞬间,Bucky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有一阵尖锐的惨叫。


  那是他自己的惨叫。



  这过程持续了几天,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当他下一次朦朦胧胧的清醒的时候,眼前就是个陌生的面孔。


  并不是太陌生,眉眼的轮廓其实非常熟悉,金髮蓝眼,笔挺的五官,但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那面容是属于谁的--原谅他,他已经溷溷沌沌了太久--那对漂亮的玻璃蓝眼珠裡面现在正燃烧着一股异样的情绪看着他,但他一时间无法分辨那是什麽,只知道他不觉得厌恶。


  「Bucky?」那个面孔问。


  谁是Bucky?


  他的脑袋一片溷乱,疼痛依然在他的四肢肆虐,只是弱了很多,大概是五级,勉强可以忍耐的程度。他努力张开眼睛,试图看清楚面前的人。


  「是我,Steve。」那个人说。


  Steve?小Steve?Bucky瞪大了眼睛。又是这个该死的幻觉,还有声音,总是在他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多半时候他幻觉裡的Steve都是他们去未来博览会的那个晚上的样子,早一点时候他们都整整齐齐地穿着衣服,晚一点的时候就是衣服没穿得那麽整齐--或是没穿--的样子,但这次幻觉穿着的是一套看起来很帅气的皮外套,身材看起来还比他印象中的高上许多。Bucky都快要佩服起自己的想像力了。


  Steve把他从实验台上解了下来。


  「Steve?我以为你更矮一点。」


  一直到他搭着Steve的肩膀,费力地用自己软的跟麵条一样的腿在工厂裡穿梭时,他还是浑浑噩噩的,说着一些含煳的呓语。而Steve就像是以往每次对待他的方式一样,总是回答他每一句胡说。


  Bucky开始觉得这次的幻觉真是美好,直到他看到有个人--他想那大概是Schmidt,因为Zola待在他身边,还是那个讨人厌的样子--撕掉了自己的脸皮。


  他勐然清醒。


  这不是梦,他的小Steve来救他了。


  喔不,不能再叫他小Steve了,他已经变得比他还要大了。


  「Steve,你该不会也戴着那东西吧?」Bucky心惊胆颤的问。


  如果说Steve变大的代价就是要变成怪物的样子,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受的了这个打击。幸好Steve只是白了他一眼,像是他又说了什麽傻气的话,只是那一眼Bucky就完全放心下来。


  Steve没变。


  他们很快的逃出爆炸的工厂,坐上了Dugan开来的坦克--幸好他有跟Dugan说过自己的名字,否则Steve可能根本找不到他--这个基地被他们轰得千疮百孔,还顺带的救出许多被关押的人,那些人都排成一条长长的人龙,跟在Steve背后走着,他也是。


  Steve的背影现在看起来分外陌生。或许他太过习惯那个小个子总是待在他的怀抱裡,他们总是肩併着肩,如果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人也通常都是他。现在他站在Steve宽阔的胸膛后,走在他的身影撑起的阴影之下,看着他的后颈,有几公分的金髮从头盔底下冒出。


  他感觉新奇、陌生、还有一点说不上来的哀伤。


  像是看着离巢的鸟而终究朝蓝天展开翅膀。


  跌跌撞撞的走了三天,当眼前出现熟悉的木造建筑和军营时,Bucky听见背后传来激烈的欢呼声,许多人甚至激动得哭了。


  他们凯旋而归。


  他活下来了。


=====


谜的部分差不多说完了,要开始解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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